曾不及牛腹

三川险隘地，咫尺分水陆。
昔闻涨波涛，奔腾来百谷。
杜陵野老翁，适见骇心目。
坐看吞两崖，形势益穷蹙。
居民徙窟巢，川脉失委曲。
彭撞动云根，大石乱颠踣。
路没隔农樵，林暝窜麂鹿。
潴汇何深雄，下流乃壅塞。
疏凿无由施，东趋苦不速。
巨浸竟崇朝，清源变污渎。
雷雨仍晦暝，天地岂翻覆？
蛟龙相怒争，触齧角尾秃。
穹祗胡怠玩，弗即斡关轴。
黔黎杂蛙黾，不得安食宿。
翁时厄途穷，遭此吞声哭。
阳光未发舒，阴翳正含蓄。
水怪挟天吴，鼓舞恣骄黩。
巨灵那有神，是物尽拘束。
炼石补漏天，立极断鳖足。
寰区遂底宁，舟驭罔踦局。
谁知一气机，周运有盈缩。
只今川水消，曾不及牛腹。
我歌少陵诗，思渺青冥鹄。